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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1886—1976)一生酷爱兰花,他赏兰、咏兰,而且亲手种植兰花,尤其是对井冈山兰花特别钟爱。曾经统帅千军万马的总司令,为何对兰花情有独钟?原来,朱德通过爱兰,寄托了对伴侣伍若兰的无限怀念和敬仰之情。
伍若兰,出生在湖南耒阳县一个开明的知识分子家庭。少时就同情劳苦大众,反对封建迷信,提倡妇女解放,带头剪发放足,能文能武,智勇双全。在井冈山的很多次战斗中,伍若兰同朱德并肩作战,1928年3月,她与朱德结为伴侣。1年后的1929年2月2日,在一次突围中不幸中弹被俘,虽受尽了敌人的种种酷刑,但她宁死不屈。十天后她被割下了头颅,当街示众。遇害时已有4个月身孕,年仅26岁。
当朱德得知伍若兰牺牲的消息后非常悲痛。当时正值井冈山上兰花怒放,他默默地站在山上,面对满山的兰花流泪满面,他从兰花身上似乎看到了妻子若兰的身影,他将兰花当作了若兰的化身。从此以后,他把对妻子若兰的无限情思,化作对志洁品高的兰花的终身酷爱。1962年,在中山公园参观兰花展时作一首咏赞兰花的诗,深情地表达了对伍若兰的怀念:
幽兰吐秀乔林下,仍自盘根众草傍。纵使无人见欣赏,依然得地自含芳。
朱德同志与伍若兰同志
朱德转战粤北、福建、湖南,带领队伍转战在深山老林中,每逢战斗间隙,他都会找上几株兰花栽在驻地,与兰花日夜为伍。20世纪60年代时,他还能讲出粤北、湖南哪座山上有兰。
20世纪50年代,当朱德看到电影《女篮五号》中男、女主角以兰象征情人之恋、爱国之情后,又勾起了他对若兰的怀念和对兰花的敬意。他认为兰花是中华民族精神的象征,在和平年代更应该发扬光大。通过养兰、赏兰来提高人们的文化素养。他建议北京中山公园建立了兰圃,并亲自帮助北京园林部门挑选养兰场地,布置兰房,并亲自出面请兰花产地绍兴诸涨富将江浙兰花搬到首都安家落户。又亲自为兰房书写"兰室"匾。一九五九年春季,北京历史第一次兰花展在中山公园展出,几十盆江南春兰摇玉溢翠,笑迎四方来客。朱德把自己种的川兰也搬入兰展,与民同乐。
五十年代,朱德带着儿子和孙子朱国华,朱援朝们一起种植兰花
20世纪五六十年代,朱德在无锡、苏州、上海杭州、等地拜访过艺兰名家。在成都、杭州、北京等住处都种上兰花。据杭州兰圃的工作人员回忆,从1952年到1962年,朱德每年在杭州居住一月期间,每年至少两次到杭州兰圃看兰花。并为杭州花圃的横匾上写下"同赏清芳"和"国香室"。他把"井冈兰"赠与上海龙华花圃,把"武夷兰"赠给武汉东湖花园,他还把自己种植的名兰"绿云点珠""银边大贡"等赠与成都草堂兰圃、广州兰圃、杭州花圃、苏州拙政园花圃。
1962年,朱老总重访井冈山,他把在山上采掘到的兰花,命名为"井冈兰",并带回中南海栽培。一九六三年,朱老总到峨眉山视察,在万年寺石笋沟采了许多兰花,他亲手栽了几盆放在住所的石栏杆上,并对工作人员说:"古人说过竹有节而无花,梅有花而无叶,松有叶而无香,只有兰花有叶有花又有香。请你们替我管好这几盆兰花,今后我还要来峨眉,还要来看这些兰花的。"并即兴填词《鹦鹉曲·石笋峰采兰》:
峨眉山上随缘住,石笋幽谷作仙父。松竹友朋常照映,同受雾云风雨。达人知遇来访寻,志愿随君前去。若得供献作国香,不朽芳名留处处。
77岁的朱德委员长在桂林,图为在骆驼山麓观赏七星公园的兰花
庐山会议以后,他更理解了蕴涵在中国兰花中的深刻的文化含义。他女儿朱敏在《兰花中寄托心志》一文中写道:
以前爹爹爱养育兰花,打从庐山回来后,养兰花变成了嗜好。他经常到中南海的花圃里,一蹲就是半天。四川的蕙兰、广东的墨兰、银边大贡、贵州的野生种类和无锡的各种春兰,大约有千余种兰花在温暖的花房里争奇斗艳。爹爹沉浸在万花丛中,这或许是他最为舒心的时刻。我当时觉得奇怪,怎么从庐山回来,爹爹的情绪始终处于低落状态,再也没有出现授衔时的那种激情。有时见他一个人独自孤坐在办公室,妈妈在旁边话多了,他还嫌烦,会用拐杖头拼命跺地。我们后来忍不住悄悄问妈妈,才知道了原委。唉,爹爹这是在变着法子打发寂寞的日子,爹爹用兰花寄托他的心志。
一九六六年,一把文革大火,彻底烧毁了他的兰花梦。爹爹得了一个大'帽子'——养兰花是小资产阶级情调!爹爹沉默地走进花圃,用手抚摩一朵朵怒放的兰花。这些来自祖国各地的兰花,和他相伴度过了多少朝夕,它们身上留着他的多少汗水!几乎每一株兰花都有一段不平凡的来历。严于克己的爹爹,最后不得不忍痛把自己十多年收集来的六千多盆兰花,包括住宅里的兰花全部送给了中山公园。中山公园的兰花多了,可爹爹的心空了!
但兰花和爹爹终究结下了终身不解之缘,一九七一年年九月林彪事件后,爹爹第一件事就是去中山公园看望他的兰花。一进花圃,看见熟悉的兰花,好像看见久别的老朋友,眼眶都湿了。
但是,爹爹直到离开人世,再也没有养过兰花。
铁汉朱德的兰花情怀
兰言志,物寄情。朱德过世以后,为了告慰他的英灵,每逢朱德同志的生日、忌日,妻子康克清都要专程前往八宝山,在朱德的灵前,摆上两盆兰花,使淡雅、高洁的兰花陪伴在朱德的身边。
兰花是朱德人生的终身伴侣,兰花也是他为民族奋斗的力量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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