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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本期开始,针对魏碑学习从笔法结构章法以及风格取法等方面的学术问题,洪老师专题回答书友,敬请文后留言提问
Q
请问洪老师,我们在临帖和创作的时候,对纸张的使用有什么要求?您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一下吗?
洪厚甜:不管是临帖还是创作,在纸张的选择上是有讲究的,不能不推敲、不讲究材料和工具。什么是专业?专业就是有针对性的进行学术的研究和观照,包括对工具的选择、对材料的运用、对字帖的分析等方方面面。那么在临帖的时候我们又要分书体,分大小,分书风来选择纸张,临帖和创作是一样的,写墓志这种,我觉得两种纸张可以选择,就这种精美的东西,第一是半生半熟的,第二是熟的。熟的有什么好处呢?可以让你的技术更清晰、更肯定,对技术要求的到位度更高,它就没有什么可变的东西、外在的东西参与。为什么半生半熟呢?可以让你的墨有适当的渗化,也就是说你在对熟的有操控以后,对半生半熟的有一个偶然的因素、渗化的感觉在里面,然后走到精熟,走到专家层面,走到有比较丰富经验的时候就可以用生的。生的如果你能写精工,你就是高手,说明你在操控墨、操控墨里面的水分和调动毛笔跟纸的关系状态的时候,你的能力在不断的提高。当然,创作上我们主张不同的阶段在选择不同的材料的时候你也是要动脑筋的,什么样的工具,什么样的毛笔,你比如说我们在用狼毫的时候,你的纸张可以选择熟一点的,我们在用柔毫的时候,可以渗化一点。写精工的用狼毫偏熟的纸,写意的用羊毫偏生的纸,写大字用生一点的、半生半熟的纸,写小字用偏熟一点的纸,那么这个也是一定层面上的一个状态。更高状态上的是反其道而用之,也就是说你在高境界的时候是不受工具、材料的限制的,有时突破工具和材料会更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当代碑派书法创作路径新探》(三)
文:洪厚甜
我觉得我理想中的碑派书法,是能够传递人最丰富、最细腻的情感,绝对不是简单地把它写的又黑又粗又大,我们现在一写碑就是黑、一写碑就是硬、一写碑就是厚。
龙门二十品,我是以哪一品作为学生主要的学习点呢?是《元详造像》,它是龙门二十品里面最具有书写性的,我在里面看到了很多很多《大字阴符经》的印记。
《大字阴符经》是阳刚还是阴柔啊?它阴柔的成分很多,但是我在《元详造像》里面充分感受到很多字的体势都一样,它有个“途”字,下面那个走之跟《大字阴符经》里面有个“道”字的伸缩完全是同一势态,这才是高。
所以一般人说到龙门二十品,就是《始平公》第一,我看未必,当你学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就不那样看了。最没有碑味道的东西才是碑的高境界,我们大家的思路一定要打开。
中国的哲学之高高在哪里呢?反者道之动,相反相成,越阳刚的东西最后是阴柔去成就它的,阴柔的东西最后是阳刚来成就它的。力拔山兮气盖世,多牛啊,但是你要知道,项羽最动人的一刻就是霸王别姬他回眸的那一刻。林黛玉在《红楼梦》里面是最柔弱的一个形象,最后是气死的,最柔弱的人最后以一种最刚烈的死法,这就是中国哲学里面最深层次的东西。
如果我们说碑派,只是盯住了阳刚,那就不行。《曹全碑》多流美,但是要知道,《曹全碑》笔笔都是大篆,高手是把《曹全碑》写的有几分木讷、迟重,偶尔透露出一种灵光。
什么动是最动人的动?就是这个教室里面有一颗针掉在地上,我们都听见了,这个就是最打动人的那个动,不是说打了一下锣把你吓了一跳,这太肤浅。
当我们把这样一种思路打开之后,你说天底下哪一处不是在为我们的阳刚服务?不是我们碑派创作的材料和元素呢?艺术体操运动员手里面那个绸带,我们看到的不是它的柔弱,而是看到她手腕一抖,传递出去的那个力量感,这是最感动的。
最有力量的东西是靠阴柔的状态来实现它最高的境界,艺术也是这样,我去读甲骨文的时候,不是看到了那个刀锲刻的感觉,那个谁一眼看过去都看到了,我看到的是先民在概括大自然物象的时候,内心被触动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经过他的锲刻,非常自然的记录在他的刀下。
真正的书法艺术最感人的东西就在这一点上,就是我们所有的笔触都反映了我们被大自然感动的那一刻的感觉,如果你的笔触里面没有这个东西,你就跟书法无缘,你跟艺术最深刻的那一点无缘。
所以说当你是站在碑的创作立场上去做的时候,天底下全都是碑,当你从阳刚去看的时候,这个水惊涛拍岸,万吨巨轮都能被它掀翻,你敢说水是阴柔的吗?高境界都是靠有化作无的,你要知道它刚的缘由,也要知道刚的多种形态存在,没有东西是绝对的柔,也没有东西是绝对的刚,就是你从什么角度去调动它、驱使它、表现它。
我们写过几十年的书法,让我二十年前买纯羊毫我绝对不要,哪有做的这么没有力量的毛笔呢?我现在才知道,越没有力量的毛笔,当你把它力量调动出来的时候,这个力才属于你。
潘伯鹰先生写过一本书叫《中国书法简论》,这个简论里面专门有一篇就是长锋羊毫,完全对长锋羊毫彻底的否定,它是第一部最深刻的影响我的书法理念的一本书,八零年我学书法买的第一本理论书就是这个,还有一本就是金学智编的《书法美学》,当时我深信不疑,这辈子发誓不用长锋羊毫。
现在一看,幸好没全听他的,我觉得,这一辈子如果不用长锋羊毫就完蛋了,我就是个匠人。能够善用柔者,是真正懂得刚的人,所以说我们在做碑派书法研究的时候,你最后看到的不是面上的什么样的样子。有人说我写的这个碑,方的就是方的,圆的就是圆的,圆中有方,方中有圆,完了,有方圆,你就还有做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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