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题壁书法(下)

642 人参与  2022年09月21日 17:58  分类 : 书画频道_书画艺术_书画作品_书画展_书画家_文人画_书画培训_书画装裱  评论

五、五代承前启后杨凝式

残唐五代在历史上是短暂的一瞬,数十年间兵灾之患,给文化艺术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尽管如此,60年间,书法文化还是小有建树。十国中孟蜀则曾花八年时间书丹刻石,完成了对《论语》、《毛诗》、《礼记》等经书的宣传。而李后主则尽出宫中所藏,令徐铉完成了汇帖《N元帖》的摹刻,为汇帖之祖;帖的出现,使本来趋于弱化的笔法雪上加霜,遂使千古学人,俯案而习,困守书斋,自得其雅,视万般皆下品,使笔力真正走向了萎软化。欲于明窗净几间得古人山野间创制的山林苍莽之气,真可谓风马牛不相及也了。汇帖,保存了历史尺牍与手迹是其功,而使书法的承传趋于狭窄是其过。随着汇帖的出现,文人的案头上又出现了碑的割裱本,割裱本改变了原碑的章法结构,以致后来的习书人忘却了碑拓的“全牛”,使人们愈益疏远了真正碑刻的书法章法。这一现象是应当引起我们今天书法界的关注的。自此文人雅士与武夫野老在外在的形貌与内在的思想意识上愈加判然有别,文武之道开始分道扬镳。书法已开始只属于弱不禁风的文人雅士,题壁书法也便渐趋于衰落。而在一片文人化的氛围之中,历史也有偶然。当时,历仕梁、唐、晋三朝的杨凝式即为特殊一例。他一反俗见,佯狂不羁,借以保身,借以抒怀,到处吟诗题壁,以致居洛下十年,题遍了琳宫寺院,甚至连断壁残垣也不放过,兴来诗成,吟辙自题,他成了书法史上一个承前启后的书家。他为处于颓势的题壁书法埋下了一颗活力的种子,成为了题壁书法史的重要一环。我们今天的理论家评价他的书法,往往以《神仙起居法》、《韭花帖》这样的小品为依据,大做文章,而只字不提其题壁书法艺术,是有欠妥当的。宋代的黄山谷说:“余曩在洛师,遍观僧壁间,杨少师书,无一不造妙入微。”坡称:“杨公凝式,笔迹雄杰,有‘二王’颜柳之余。”可见其题壁书法,风格是多变的,而题壁,才是他书法创作的主要成就。


六、白日依山尽题壁书法的一抹斜阳

宋代的书法,在用笔上大不如前期。欧阳修看到了这种现象,他总结说:“唐世人人工书,国朝士大夫仅能执笔。”这是一个历史的事实,这样的评价是客观的。在宋代,题壁书法虽还有一些人使用,但毕竟已成强弩之末;加以造纸术的发达、印刷术的普及、程朱理学对儒学的曲解,又加上高桌椅的普遍使用,都在技术、意识上不同程度地弱化着题壁书法的研究与使用,欲挽危势,已是不可能了。后世对宋代“尚意”书法的介说,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用笔粗率与弱化的掩饰,是出于理论上的一种无奈。然而,唐风所被,能题壁的书家尽管较前朝大减,而实际上仍有少数人在研究与使用。宋代隶书与楷书的简单与随意,都令人感到大逊于汉唐,而看似潇洒的行草,在骨力上也多表现为任笔与虚软,宋人的自我作古实在是由于对用笔的隔膜。宋代的题壁书法,历史地看,真的是到了“白日依山尽”的苍凉晚景了。举其题壁书家,倒还当有故事。大家熟知的米芾就是个别一例。他自言“七八岁抵壁书大字”,又云“题壁学沈传师”,在宋代他算是有本事的题壁书家。他崇拜沈传师,据《铁围山丛谈》载,“沈传师有道林寺诗,书于木碑,字大如掌,藏之寺中小阁,米元章为微官时,宦游其下,泊舟湘江,就寺主借观,一夕张帆遁去,寺僧亟讼于官,官遣健步追回。”又尝为皇帝草书屏风,为此,得到了皇帝御赏的宝砚。这都是很好的题壁故事。也许正是由于他对题壁的精熟,成就了他如“快剑斫阵”的“八面出锋“的驭笔本领,以致得到后世很高的评价,为我们今天研究笔法提供了原理性的依据。石曼卿字延年,比米芾稍早的一位书家宋朱长文《续书断》说他:“正书如妙品,犹喜题壁。尝舟龟山寺,寺僧请题壁榜,乃剧醉卷毡而书,一挥而三榜成,使善书者虽累月构思为之而不能及也。”可是我们今天的书法史对这样有用的资料,不是放大,而是在无意之间将其抹掉了。苏轼,史评其不能悬肘,然而它确是能题壁的。在他的诗词中不乏题壁之作。有名的的哲理诗《题西林壁》即其一例。另东坡在杭州时,除夕夜查看监牢,见囚犯满室,感慨良多,遂含泪题诗于壁上。又据《东坡书画》载:“坡至常州报恩寺,僧堂新成,以板为壁,坡暇日题写几遍,后党祸作,凡坡之墨迹,所在搜毁,寺僧亟以厚纸糊壁,涂之以漆,字赖以全。”可见当时人们对坡书法十分看重。岳飞,一代抗金名将,善书法,亦善题壁。他的那篇著名文章《五岳祠盟记》,便是写在宜兴张大年家的屏风上的。(《历代散文选》)。此件书作虽已不存人间,我们看岳飞存世书迹,飞动激越,英风照人,想其题壁书法亦应是痛快淋漓的了。北宋词人晏殊“每得句,书墙壁间,或弥年未尝强对”(《复斋漫录》)。由此可知晏殊日常使用题壁,更知古人得句成诗之原委。南宋的陆游,特喜题壁,晚年练习题壁,自谓为“漏壁功夫”,有时在纸、绢上写字感到不够惬意,便“付与高堂三丈壁”。他在游西村时,曾经看见过自己的旧题,已是“坏壁无由见旧题”,不禁感慨万端。可见题壁书法是易于损坏的。不数年已湮没如此,题壁书法之易于消失,可见一斑。另一个诗人范成大,尤喜题壁,他早年的诗作多题之于壁。可惜书名为诗名所掩,更不用说他的题壁书法了。然而我们今天看陆放翁与范石壶的墨迹,其用笔的控制能力,无疑是胜过很多宋代名书家的。

七、寂寥星稀元代以后题壁书法不绝如缕

从元代至今,题壁书法似乎步入了漫漫长夜,纵有个例书家用题壁形式也只是偶一为之,在社会上不曾引起过什么注意,题壁对于当时的人们已是陌生的事情了,因此也便失去了交流的场所与机会;加上明季科考文与武的分科,书法的传承,彻底局拘于馆阁之中,文人体质下降,小楷应试的现实,使前人“仗剑去国”的豪气,“上马击强胡,下马草军书”的英风,丧失殆尽。本来书剑同法的文人,蜕变为文弱书生。尽管明代草书家也写过两米上下的高堂大轴,然而,他们那种控笔的无奈,笔力的纤弱与粗率只能给我们今天留下结构乖舛,点划绞绕的寻常书品,依当今的眼光看,这种所谓狂草,实有类于当代的“流行书风”。题壁书法的缺失,酿成了几代书风的衰落。当我们欲从元代以后的书家中寻觅精于题壁的书家时,实在是寥若晨星,真可谓“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元代的鲜于枢是利用题壁作为习书基本功的一个特例,他常“以马鞍三片,置于座之左右及座顶,醉则提笔随意书之,以熟手势,此良法也”。(《中国书法》2000年第三期)他曾题一诗于屏云:“廨舍如僧会,官曹似马曹。头巾终日岸,手板或时操。”时人吴师道叹为佳作。就他传世墨迹看,其用笔之精细,点划之朴厚,是迥异于时人的。明代的董其昌也稍作题壁,在他30岁以后,仕途仍不顺利,曾寄居于浙江平湖一冯姓人家,常著白袍,出入于勾栏瓦肆,酒酣之际,大书于屏帷、床帐之上,淋漓殆遍。大有颠张狂素的意趣(《十大书法家》)。然而至今见他的草书墨迹,是没有旭素的精能与笔力的。清代的狂人郑板桥,曾自创“六分半”书体,年轻时生活非常困窘,每吟诗成,无纸可写,便书于纸窗之上。稍后的书家邓石如也是会题壁的,他的隶书作品《敖陶孙诗评》有一段跋尾,足能证之。“嘉庆乙丑孟秋,余自田间来皖,道过此院,兰台开士邀坐竹间,因索书,书于壁。”而且那幅作品水平是相当高的。另有一位名将钟琪亦善题壁,一次过邯郸,书壁云:“只因为了尘寰事,又做封侯梦一场。”稍后的学士周兰坡游西岳时,所过僧庐、山壁,皆见有题诗,字迹奇古,落款容斋,容斋者即钟琪也。尽管从元代至清,仍有极少数书家还能题壁,然大势所趋,习惯为常,题壁书法还是在寥落中衰落了。在清代的书法馆阁书风坏极之际,也掀起过意欲反正的波澜;从阮元、包世臣到康有为,力倡北碑,一时掀起尊碑抑帖之风;然而由于忽视了对题壁书法的溯本求源,以致仍沿袭宋代以后案书的习书经验,不能做到全身配合的“全身力到”。在隶书的创作上仍感与两汉有不小的差距,而在楷书的继承上依然大逊于唐人。对魏碑的探索仍是皮相之作,没有找到魏体的题壁本源。近代以来,题壁之事仅见有于右任先生曾在酒酣之后,题一饭馆墙上,主人大为不满,随行人百般劝解,乃释。近百年间,城市建筑渐趋洋化,涂饰考究,求其洁整,再也不许人随便题写,唯乡村野墅,偶然还有写标语之活动,常以排刷画之,尽管水平有限,人才还同凤毛麟角,极难寻找。因之斯道大丧,后继乏人,题壁之风泯没,题壁之技与道无闻于世,也便在情理之中了。

八、微弱的晨钟马叙伦曾倡题壁

从元代至今700年间,置题壁书法于不顾,使习书者的基本功受案桌之限,发生了质的蜕变。我们沿袭的是宋以后的蒙馆教习法,俯案临摹,不问原理,照搬古说,呆板僵化,旷日费时。历史地看,这一现象就如买椟还珠一样,空留下一个华丽的锦匣,而真正有价值的明珠,反被轻视,这是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然而在这段岑寂的历史长河中,也有人发出过提倡题壁的声音,它如一缕微弱的晨钟,掠过时空,稍纵即逝,没有掀起任何的历史波澜。当新中国的第一抹曙光照亮东方之际,我们第一任的教育部长马叙伦先生曾在他的论述著作中说过这样的话:“唐以前盖尚无如今之桌椅,席地而坐,浦纸于几,其作书也,无不悬手。”因此“不但仰可题壁,亦俯可书襟,使笔如使马,衔辔在手,控纵自如,平原则一驰千里,崩崖则小勒即止。”又说:“今欲学书,写壁为无上妙法,苟能书壁,则案上作书绝无难矣!盖写壁较桌上写,难不啻倍也。”由此可知,写壁可以锻炼出高强的基本功。他还结合实际,教人以具体的写壁训练法:“壁有尽,或无可书之壁,可张纸于壁,然壁实纸浮,书之更难,久学亦无难也。”(以上均见1988年第一期《书法》)可惜先生倡议之时,正值战乱年代,而解放后又值建国之初,百废待兴,文化工作的重点在扫除文盲,国家与民众皆不遑顾及这般高雅艺术。

九、百花争艳题壁书法面临的历史新机遇

通过以上的梳理,可见题壁书法史与我们今天的书法史是并行不悖的。有迹可据的历史经典作品摩崖与碑铭,大都属题壁创作;而这些经典作品的创作者,大都是题壁书家;而题壁书家中又大多以题壁习书为基本功。横看历史,题壁书家如“数峰无语立斜阳”,一种尘迹斑驳的沧桑之感袭人心绪;纵看题壁书法史,则如波涛滚滚的长河,渐趋枯水、断流,令知情者扼腕叹惋。两千多年的书法史告诉我们,题壁书法兴盛则书法兴盛;题壁书法衰落,则书法也有着不同程度的衰落。题壁书法着实关系着书法的盛衰,题壁书法在书法史上的作用昭然若揭。随着我国30余年的改革开放,国力日增,文化日昌,国民素质日益提高;封建意识与日锐减;一切有用的传统,渐被重视,书法这一古老的国粹,也在焕发着青春,书法早已有了自己的“家”,她被划归为独立的艺术,并且“申遗”成功。当前,习书人数日增,习书之风渐成,书法出版物数量剧增,书展、交流日渐活跃,一时之间,热浪滚滚,势如潮涌,中国书法艺术迎来了百花争妍的春天。在书法事业上蒸蒸日上,日渐繁荣的形势下,我们的书坛对题壁书艺,普遍还缺少认知,以致在理论上无人提及。我们的理论与技法都还失之浅薄,与形势相较,似乎大为滞后,我们对传统的承传还亟待深入研究。那么使700年俯案习书之经验与数千年题壁习书的经验两相结合,互相印证,恢复“汉唐大笔法”,是千载难逢的又一历史新机遇!为弘扬今天的“大书道”,重操古老的题壁技艺,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十、古为今用,大胆找回失去的传统

唐以前书家多能题壁,题壁易事耳,故甚少言题壁;后世之书家不谙于题壁,更不复再论题壁。今天,我们倘能打破数百年之积习与成见,举笔向壁,大胆实践,今人于题壁有何不可?题壁,亦应为易事耳!于题壁中窥古法、得古法,取法于古,创新于今,此又中华书坛之幸事也。现将题壁书法在实用与艺术中的可操作性,分述如下,仅作引玉之砖。中国的字典中,有一个名词叫“操觚”,“操觚”很久以前便做了写文章的代名词了,所谓率尔操觚即是。其实它的原意是在梯形的立体木条上习字。觚的形状似细长的塔,“有六面或八面”(见《辞源》),溥心先生在他的学书自述中说:“古人习字,书于觚上,觚有棱,上窄下宽,立于几上,书时势必悬腕,人人皆童而习之,书法自然工妙。”唐代以前无高桌椅,故说立于几上,这个古人定是唐以前的古人,而且是唐以前的古代儿童。这种朴素而简单易行的习书方法,居然还能使“书法自然工妙”,即可见古法之效率了。清末的康有为不知题壁的妙用,总是在执笔与字形上打算盘,结果还是未尽得法,自己不得不承认,“吾眼有神,吾腕有鬼”。不过,他有这样一个发现,倒还很可观:“唐以前之书密,唐以后之书疏;……唐以前之书厚,唐以后之书薄,……唐以前之书纵,唐以后之书敛。”他因没有题壁的实践,难得古法,故只能见其症状,而不能开出祛病的良方。因此,他那欲渡众生的“双楫”,连自己都不能渡,更遑论渡人了。当前小学写字教学,教材平庸,完全是蒙馆式教习(甚至还远不如蒙馆式教习),加以师资匮乏,考试又不涉及书法,致使师生写字水平每况愈下,甚至,高学历的知识分子,所写之字不堪入目。因此在写字教学中引入题壁板书的教习,很有必要。通过对儿童的板演教习,可以更好的发挥书写人的全身总配合,增强大小肌群的合理组合与爆发力的合理使用,久之则写字的技巧可出,速度可出,因而大大提高书写水平,既可提高学习的效率,又可激活儿童的大脑潜能。当电脑大行其道,在写字教育极易被忽视的现实面前,利用起现成而廉价的黑板与粉笔,加强对学生的写字教育,实际上是最优越的素质教育。有兴趣的先生们不妨一试。至于书法艺术,与题壁之关联更是紧密无间,自汉末的张芝创一笔书以来,对后世影响至大。当时,效仿他的人们,便“以草刿壁”,其实就是在墙上练字,后来的王献之、颜真卿、怀素、米芾、鲜于枢等无不是在题壁上练出了超人的写字本领。凭着他们高超的书写技巧,加上丰厚的知识学养,以致留下了大量的书法经典。因此,在书法艺术的追求上, 技与道是不可偏废的。今天的书法研究者们,大多偏重于参赛入展,刊发成名,由成名而得利,引发了书坛种种以道弘人的不正之风。其实书法艺术的学习与提高人的素质至关重要,期间种种做法却往往本末倒置。首先题壁书法是学习汉文化的有力一翼,可以大大提高学习的兴趣与效率;题壁书法是一种体育,掌握用笔真谛者,用笔如舞剑,全身血脉可因写字而贯通,使体质变得强健。 题壁书法是别具一格的气功,人可因面壁习字而入静,得到情致的升华与积极之休息,以收祛病延年之功效。书法是一种美育,美为人类共同追求的大目标,不因国别而不同。东方的书法创造,即是美的创造,也便是美的育化,无论是创造书法艺术作品,还是人用眼、用心去感受书法,都无可避免地徜徉于美的天地之中。中华书法是德育,古今的书法家,赠人作品,皆书写美好的词句,以成教化,以助人伦,故说书法是一种大的美育,书法作品的沿创,离不开文学,好的艺术作品全都是书翰双美,因此又促使书家培养深厚的文学修养。在历代流传的经典书法作品中,蕴藏着大量的历史资料,他们比史官记录的还要真实与客观,使习书人于数千年下得闻先人之声,得睹先人之迹,书法之补史、证史实属独一无二。书画本来同源,今日之很多中、西画者,保留了壁上作画之传统,往往于板上钉纸泼墨挥毫,而众多的书法家却丢掉了这一优秀传统,岂非咄咄怪事,这是值得认真反思的。另外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一个画种,像中国画一样,与书法血肉相关,气脉相连,中国的书法可以大片的题写于画面之上,与独特的国画相映成辉,而懂得的人都可从中读出作者的喜怒哀乐,见其真情,知其志向,因此题壁书法也应是画学中的必修课程。综上可知,学习书法,关系到学习汉文化的方方面面,我们是应当十分重视的。为了使如此重要的文化更加健全和承传,今天的书家和习书者,在已有案书经验的基础上,挥笔向壁,大胆尝试,找回失去的传统,团结一心,共同弘扬中国书法之大道,让我们中华民族独特的书法艺术,焕发青春,在实用和推广汉文化的过程中起到催化和连锁的作用,使我们五千年古老的东方文明,容光熠熠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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